我走过去拍他肩,呲牙一笑:“徐庆伟,好巧啊!”
徐庆伟吓了一跳,作势抬手要打我,我身手敏捷,一蹿就蹿到了苏楷身后。
徐庆伟一怔,苏楷态度拿捏得正好,礼貌地说:“伯父好,我是小南的男朋友。”
徐庆伟扬眉,然后打量着苏楷说:“你……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?”
苏楷看我一眼,说:“上次在Z市出差,是我和小南一起的,应该是在那次。”
徐庆伟一拍脑门,伸手拍拍苏楷的肩,作出长辈的形容,持重地说:“小伙子不错嘛,有眼光,有魄力,看上了我闺女。”
我不知道他这话侧重点在哪里,是夸苏楷的眼光好在看上了我,还是好在看上了我是他徐庆伟的闺女。
苏楷依然笑得无辜又羞涩,他说:“是我运气好。”
徐庆伟更喜欢他了。
我插话:“进去看看我妈?”
他顿时又想退缩,小声问我:“她要是叫我滚出来怎么办?”
我说:“那你就再滚回去。”
徐庆伟:“……”
这天确实挺热闹的,不过我觉得我妈看见徐庆伟倒也没那么生气,除了不搭理他瞪他几眼冷笑几声,别的真的没什么实质性的家暴行为。
徐庆伟很开心。
一开心又说要带我去买辆车,而我妈居然没有反对!
于是我也很开心。
为了避免不必要的纠纷,也防止我妈刚出院我爸就住进去,我们回家的时候分工明确。
我和徐庆伟一辆车,苏楷和我妈一辆车。
徐庆伟向来是一个有分寸的人,他把我送到楼下就先回去,回去的时候依然很开心。
我回想我妈的反应,不禁想,他们两个会迎来第二春也说不定。
不多时苏楷也载着我妈回来了。
遭到我妈称赞,我妈说他年轻却不急躁,她欣赏他。
总之我妈这次出院之后,脾气似乎好了许多,眉眼间也渐渐显出温柔的神色。
我妈她五官本就生得精致,只是显得过于冷峭厉害,以往笑的时候也不见得多温煦,现在她对我笑,则让我忍不住想更亲近些。
外婆做好了饭,我和苏楷陪她和我妈一起吃,她老人家似乎有些感慨。
我知道她大概是想起了不久前,谢书晨就坐在苏楷这个位置,几个人也是一起吃着饭,开心得很。
我帮外婆和我妈夹菜,又帮苏楷夹菜,侧头看着他笑笑。
橙黄橘绿佳期近,十五的月亮十六圆,深秋伫立在帘帘雨后,天已有些凉了。
要回那边的房子取明天上班用的东西,我今天不能在家住,就又要搭苏楷的车过去。
因为吃得有点撑,我有些犯困,跟苏楷说话的时候懒洋洋的,总是打哈欠。
他于是说:“你先睡一会儿,到了我叫你。”
我打着哈欠,揉揉眼,含糊地说:“好,那你开车小心点。”
苏楷伸手揉揉我脑袋。
我盖着他的外套迷迷糊糊地睡,觉得车开得很稳,几乎没有颠簸。
睡得沉沉的,就做起了梦。
恍恍惚惚是我穿着一袭婚纱站在教堂里,面前是神父,身边是一个英挺不凡的男子。
我心想这是怎么回事,我又不信基督,谁把我拖教堂来了?!非要说信什么我也就佩戴过一个弥勒佛,去也该去寺庙啊!
面前的神父长着自来卷,眼睛有点斗鸡眼,他发话了:“徐小南,你是否愿意这个男子成为你的丈夫与他缔结婚约无论疾病还是健康,或任何其他理由,都爱他,照顾他,尊重他,接纳他,永远对他忠贞不渝直至生命尽头?”
我说:“神父你的普通话不大标准呐。”
神父说:“咳咳,你是否愿意?”
我侧头看身边的人,觉得他正温和地看我,但中间像是隔了数重纱,我就是看不清楚他长什么样。
我干脆直接说:“愿意。”
神父说:“他是谁?”
我愣:“我怎么知道他是谁……”
神父说:“他是叫苏楷,还是叫谢书晨。”
我心里咯噔一下,像是一脚踏空的慌乱,我说:“我不知道。”
神父问:“他是谁?他是谁?”
我答不上。
神父一直问:“他是谁?他是谁?他是谁……”
他是谁?他是谁?他是谁……
我蓦地睁眼,醒了。
睁着眼愣一会儿,忽的坐直身子,车子里就我自己,苏楷不在身边。
这是在江边,桥上灯光桥下烟水,我打开车门下车吹风,倚着车门等苏楷回来。
说不上是什么感觉,我现在渴望见到他,又隐隐地有些犯怵。
想紧紧抱着他,又不敢抬头面对他。
我觉得,我想什么他都知道,但我不知道他会不会理解。
桥上灯光泛着淡淡的暖意,我静静看着桥上的人,一时有些眼花。有一个背影颀长俊秀的年轻人,竟然被我看成了谢书晨。
我不躲不避地看那人的背影,他手撑着桥栏,望着江心的圆月。
良久,那人像是轻轻叹口气,回过身,我愣住。
谢书晨不经意一抬眸,风吹动他的额发,露出漂亮清明的眼睛,目光投过来,也是蓦地顿住身子。
这样两两相望倒显得有些伤情。
我低头扯扯嘴角,慢慢走过去,站在他面前,笑一笑:“真巧。”
他的目光定在我脸上,也说:“真巧。”
我说:“这么晚了还不回去,明天不用上班啊。”
谢书晨低头,然后说:“我要去北京了。”
我愣住,过了一会儿才问:“去出差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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